农女当自强

夏日的夜晚漆黑如墨，星子撒落在天际泛着点点幽光。今晚的云层有些厚遮住了大半的月光，让笼罩在这片天空下的村子显得格外孤寂。

暮春夜里还有些微凉，林月儿一个人蜷缩在木板床上身边没有熟悉的鼻息声，今天是她一个人睡觉。

夜太黑了，只有木窗外微弱的光能依稀辨别出屋内的轮廓。被褥上陌生的味道和从隔壁屋传来的笑闹声让林月儿越发觉得委屈。

泥胚房的隔音效果不是那么好，更何况一左一右两面的屋子挨得不远，中间只隔了一间堂屋。

“……”

“爹你真好！”

“好啊！难道娘对你就不好吗？”

“娘~娘最好了！秀儿最爱娘亲了。”

“哼~就你最会说话！”

林月儿听着从隔壁屋传来的笑声，心里有些闷闷的鼻头酸涩一阵湿热的泪顺着禁闭的眼睛滑出。

‘月儿也好爱娘亲，娘亲你们快回来好不好。’

林月儿越想越觉得难受泪水越来越多，滚烫的泪水一会儿就把枕头染湿了。压抑的呜咽声传来可是没人听得见。

林月儿泪水朦胧泛着水光的眼睛里是触目可及的黑色。

林月儿只觉得这个夜好黑，真的好黑啊！

……………………

因为夜里哭过林月儿今天一睁眼就觉得眼睛有些难受。

看着窗外投进来的光林月儿只觉得今天又要有麻烦了。

果然！

“哗！”一盆水泼在院子里随之而来的就是婶娘的咒骂声。

“一天天的这是要翻天了是吧！老的老的见天往外头跑，这倒霉的还留个累赘在屋里！那么有本事没见你把你女儿也带去赚钱啊！留在我们家算啥事！一天就会跑出去耍这都太阳晒屁股了还在睡觉，屋里啥事都是我做！”

“……”咒骂声还在继续，林月儿却不敢耽搁赶紧穿好衣服洗把脸就去了灶屋。

张氏本来还想继续骂，了老远听见屋外有人在说话就愤愤的甩了甩手里的盆子往灶屋走。

林月儿刚才洗脸时就特意拿水冰了冰眼睛，进灶屋时又是刻意低着头所以张氏没有并没有发现林月儿还有些肿的眼睛。

“婶儿，我给你烧火。”林月儿进屋后就自觉的坐到灶后烧火。

张氏看见了也就是翻了个白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里拿着的锅铲把铁锅敲的嘭嘭响。

才六岁的林月儿费力的用火钳拨弄灶堂里的火，又挽了一把稻草放到灶堂里吹了几口气本来只剩下火星子的灶堂里突然燃起火来。林月儿退的不及时就被烟给呛了一下，眼睛被眼熏得又有些泪花。

没等林月儿缓过来，张氏已经把油倒进锅里了。滋啦滋啦的油在锅里做响接着就被倒下一大锅青菜。

林月儿一把接一把的往灶堂里填稻草。透过大锅上氤氲出的烟林月儿看见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的大伯，以及跟在大伯身边的林文秀。

听见外面响动的张氏顺道转身看过去。

“他爹你回来了，饭马上就好了等会儿就可以吃饭了。”说完之后张氏就转过身来继续炒菜。

林大伯把锄头放下就去忙别的了，并没有回张氏的话。

刚才他刚从地里回来老远就听见咒骂声，本来村子里屋瓦相接的谁家没些腌臜事儿，那只不过是茶余饭后闲谈的笑料为枯燥的生活增添几分趣味。结果林大伯走进才听清楚这声音的来原地以及吗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凑巧附近还有路过的村民，林大伯简直想原地挖个洞躲进去。因此对待张氏的招呼声并不想做什么回应。

张氏听外面没啥动静也猜不准自家丈夫到底有没有听见，只能继续手头的动作。

“娘，饭好了没有啊！秀儿好饿啊！”林文秀是林大伯的女儿比林月儿大了两岁。

林月儿看着对张氏撒娇的林文秀其实心里还有一些埋怨，默默的搅动着手里的烧火棍看着灶堂里火舌跳跃。

自从爹娘他们出去以后就是文秀姐还有祖母和她一起睡，祖母昨天前天出远门还没有回来，文秀姐昨天傍晚的时候就跑去和大伯伯母睡了。林月儿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可怕的黑夜只觉得和张氏亲昵的林文秀有些可恶。

可是大伯和大伯母也是文秀姐的父母，他们在一起睡觉也很正常啊！林月儿在心里又这样子想着。

林月儿纠结的烧着火，六岁的小姑娘内心一片纠结。

“咣！”锅铲敲在铁锅上发出的声音，林月儿下意识的抬头。

“火烧小点儿！别把饭烧焦了！”张氏说完就拿起菜刀去灶屋门口剁鸡食儿。

鸡食儿就是把从地里捡回来的烂菜叶子或者长老了的菜叶子剁碎在拌上糠就可以给鸡吃了。

听着门口菜刀用力剁在木板上的砰砰声，林月儿看着蹲在张氏身旁问东问西的林文秀，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她一个人静默的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喜怒哀乐且与自己无关。

吃过早饭之后林月儿就跟着林文秀挎着篮子出门了。

暮春时节虽然野菜没有初春时候的鲜嫩，但好歹也是个可以佐饭的菜。虽然是一样平淡无奇的野菜，但是春天菜园子里的菜都才刚发芽距离能吃还有好一些时候，去年秋天种的菜过了一个冬天也都也都吃的差不多了。野菜就是这个时节最好的菜，而村子里有些巧手的婶子更是能把野菜做出不少花样来，什么野菜和油渣和馅包的饺子，野菜肉糜蒸包子，野菜烙饼……

林月儿想想就动力十足，挎着篮子拿着小锄头走的虎虎生风。由此可见林月儿是个吃货。

林文秀作为姐姐一路带着林月儿穿梭在田里，村子里的住户大多都集中在靠山的那一处，田地则集中在西面的河边。

平时大人们都不允许小孩子去山那边和大河边，所以挖野菜也只能去田里。村子里的人为了方便灌溉都会在田里挖小的水渠，这样方便把河那边的水引过来，而在不需要灌溉的时候一般进水口都是拿泥巴和石头堵住的。这样湿润的环境下最容易长野菜，一到这个季节村子里的小孩和农闲的婶子都会到这里来挖野菜。

“月儿，我们等会儿去河边玩吧！”林文秀一脸神秘的对林月儿说着，并且还用手指了指不远处长着一排桦树的地方。

“不行！奶和娘都说过了不能去河边！”林月儿不知道林文秀为什么笑得一脸神秘，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应该到河边去。奶和娘都不止一次的对她说过不能去河边玩，她们说河里有会勾走人的水鬼。

月儿从小胆子就不大，所以对奶和娘亲她们说的话都言听计从。

因为在小小的林月儿的心里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懂事听话就会被让大人们更喜欢她一点儿。

“没事儿的！早上爹爹带我去了，阿菊的爹爹在打鱼，最大的鱼有那么大一条呢！”林文秀用手笔画着配上她那夸张的语气和神情让林月儿有些心动。

“走吧！走吧！我们就站在岸边上看看就好了，没事儿的！爹爹还说如果打鱼的大伯还来的话就买条鱼！”

林月儿听到这儿眼睛绽放出光芒来。

“真的？！”虽然不是荒年，但是每家每户也没有富裕到可以隔三差五吃肉的待遇。林月儿毕竟人还小，听到这里就忍不住雀跃起来。

“走啦！”林文秀拉着林月儿沿着田间的小路往大河边走去。

春种结束之后田里干活的人就少了很多，除过定期疏通水沟放水灌溉之外基本上田里都是一些来挖野菜的小孩子。

不过今天挖野菜的孩子都不在田里，都被河边的动静吸引了。

这条约有十几尺宽的河没有名字，这里人都把它叫做大河或者说当地的人都习惯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