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 第2章 挑个地方,一起上路 免费试读
大殿中,人来人往,欢声笑语。
在此,都是平阳城的豪族名士,非富即贵,一个个衣着华贵、珠光宝气,满面红光。
令姜炎恨恶的是,其中还有太平商行的职工。短短一个月,他们便将姜睿忘得一干二净,追随新主,放浪形骸。
啪啪啪。
高台上,李云泰拍了拍手。
厅堂安静下来,他指着姜炎,笑呵呵的说道:“打扰各位,实属抱歉,但我觉得必须要隆重介绍一下。”
“这位俊杰,就是姜睿哥哥姜炎,五年前去当兵,现在才回来。”
众人面面相觑。
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姜睿是谁啊?”
李云泰微不可查的一笑,觉得这家伙挺会来事,他朗盛解释道:“大家记性可真不好,姜睿就是那个心高气傲,投资失败却受不了打击,投江***的商业奇才啊。”
“哈哈哈,原来是他啊。”
“什么商业奇才,软弱的懦夫罢了,还是个败家子,偌大的商行被他几个月败光了。”
“李会长,你刚才说姜炎去当兵,现在荣归故里,不知道他在军中可有作为?”
“这……”李云泰看姜炎不语,以为是没啥建树,便回答道:“在军中能混出个明堂来,至少也得四十岁,姜炎还年轻,你们可为难他了。”
“原来也是个废物!”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奚落道:“想当初,姜家也算是平阳的豪门,姜春秋是足智多谋的大才,没成想,两个儿子如此不堪,他死不瞑目啊!”
“咳咳。”
李云泰轻咳了几声,示意大家安静,正色道:“姜春秋与我算是老朋友,现在,姜家破灭,姜炎一无所有,孤苦伶仃,我也不能眼睁睁的不管。”
“我寻思着,放在我家产业做事,唯恐下人们阿谀奉承,不能让姜炎很好的历练。在座的各位,有没有给我李某人一个面子,安排一下姜炎。”
这边话音刚落下,那大腹便便的男人便笑道:“李兄,这个好办。我旗下的夜香车队正好缺一名随从,干这活需要吃苦耐劳不怕脏,特别锻炼人。”
所谓夜香,屎尿的雅称。
唯有穷苦卑微的庶民才会做这个工作。
顿时,厅堂爆发哄笑。
李云泰也十分舒心,他和姜春秋明争暗斗,却屡屡被打击;现如今姜春秋不知所踪生死未卜,看着他儿子死伤受辱,也别有一番滋味。
可是,姜炎却一直不动声色。
这让李云泰极为不爽,同时也暗暗惊疑,能如此不喜形于色的人:
要么是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要么就是城府深沉之辈。
“姜炎啊,你也别光愣着,说句话啊。拉夜香的确脏了点,但真是个锻炼人的好差事。工钱你放心,我让你周叔叔多给你一点。”
平阳四族:周吴郑王。
大腹男人便是周家主周鸿运,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周家不差钱,多给你一二两银子,无伤大雅。”
众人戏虐的看着姜炎,想要看看怎么答复;这会儿,姜炎才扫视了一眼厅堂,慢条斯理的说道:“都讲完了是吧,那么该我了。”
只见姜炎拿出一个小册子。
“竖起耳朵听着,念到名字的站出来,这关系到你们的性命。”
众人神色古怪,疑惑不解。
李云泰皱眉,问道:“姜炎,你在搞什么?”
“第一个,李云泰。”
姜炎念完,看过去,示意道:“做个表率吧,再提醒你们一点,真的关系到你们性命。”
“这……”
李云泰云里雾里,但并不怎么在意,他今日心情大好,陪姜炎玩玩也无妨。
见李云泰出列,姜炎继续喊道:
“第二个,周鸿运。”
“第三个,吴广财。”
“郑耀德。”
“王光明。”
……
一个又一个名字,全都是平阳的富贵名流,每一个跺跺脚,平阳都要颤三颤的大人物。
片刻,高台已经聚集了二三十号人物。
姜炎收起小册子,李云泰好奇问道:“说吧,喊我们出列干什么。”
“姜睿怎么死的?”
轰!
犹如炸雷。
顿时,高台上几十个大人物都皱起了眉头,一些人眼中闪烁着忌讳,似乎不愿意提及此事。
李云泰脸色深沉,不悦道:“就为了问这个?”
“除了阿睿,还有我关心的事吗。”
“众所周知,你弟弟投江而死,若是不信,自可去衙门询问。”
姜炎眸子里闪过一丝鄙夷,冷冷道:“既然你们不愿说,那我来告诉你。”
“你李云泰联和平阳四族,串通官府,侵吞我弟弟太平商行,还不罢休,将他逼的投江***。”
“我说的可对?!”
李云泰心头咯噔一下,旋即大怒,呵斥道:“放肆,简直是胡言乱语!”
“好大胆子,竟然污蔑官府,立刻跪下磕头认错,否则,定送你去衙门。”一位官府人员喝道。
“别激动,你们承不承认无关紧要,我认定,就足够了。”
李云泰:“……”
众人:“……”
短暂的安静,便爆发讥笑。
周鸿运肥肉乱颤,揶揄道:“你认定就行,你以为你是谁啊,皇上吗。”
“不是,但权力差不了多少。”
众人:“……”
官府人员怒指,斥责道:“姜炎,单凭你这句话,就能治你以下犯上,不尊皇上的大罪。”
姜炎却是漫不经心的品了一口茶水,又云淡风轻的说:“算算时间,五天后,就是阿睿的末七。嗯……我打算隆重办一场丧礼,到时,你们去阿睿的坟前诵经忏悔。”
“呸!”
李鹏吐了口唾沫,满脸不屑,招呼来一群护卫。
“陪你玩玩还当真了,要我们去给那个废物诵经,还忏悔,他配吗。”
“给脸不要脸,你们上,帮他清醒一点。”
轰隆隆。
霎时,一群护卫围扑而来。
姜炎面不改色,手中的茶杯轻轻一震,茶水飞溅,水珠好似利剑,激射而出,将护卫们身体洞穿。
顷刻间,全都倒在血泊之中。
这……
众人目瞪口呆,心底发毛,不知道姜炎施展了什么手段,但终于,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李云泰手心已经捏了一把冷汗,这等神乎其技,岂不是说,姜炎要杀他,易如反掌。
可是,为何迟迟不动手?
下一秒,李云泰有些明白了。
“记得那天去早一点,在我弟弟坟冢附近挑个好地方,诵完经,我送你们一起上路。”
厅堂,死一般的寂静。
越是这种云淡风轻、没有直白杀伤力的话语,组织起来,更加让人心惊肉跳。
“打扰各位了,你们继续,姜某人告辞。”
姜炎起身,特意路过李鹏身边。
此时此刻,李鹏早就偃旗息鼓,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气焰。
轻轻掏出手帕,擦了擦刚才溅在手上的鲜血,而后,手帕飞起。
原本柔软的白布,似乎得到某种力量,好似化为凌厉的铁皮,扎进李鹏后背,切割开来。
“一刻钟内,还有救。”
话音落,李鹏倒地,不省人事。
众人惊呼。
“他,他敢动李少!”
“目无王法,胆大包天。”
“快,快送医馆,让全城最好的医师救治。”
大堂乱成一团。
可高台上,李云泰却纹丝不动。
不是不动,而是不能。
李云泰咬牙,发现远远低估了姜炎,这种手段,太狠毒。
干脆利落的死去,远远没有惶惶不可终日而来的毁人心智;当活着成为一种心理压力,最能折磨人。
他,彻底明白了。
姜炎是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