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 第二章 免费试读

确实啊，我这种大山出来的人，能站在这里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哪怕我考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在他们眼中，我依然是那个穷酸的山里人。

更遑论能被人当作「焦点」呢？

所以我只能忍气吞声，眼泪都不敢掉。

「说话啊！」女人见我不说话，兴致起来，招呼了几个酒保说要把我的衣服扯下来给我换衣服。

我无助，但是没人帮我。

我蜷缩在角落，死死抓住身上单薄得有点透的裙子，眼里是屈辱，是破碎。

看不出一点愤怒。

对的，大家也觉得我没资格愤怒。

我这种出生在泥潭里的人，怎么可能对云端之上的人有愤怒呢？

「垚垚！」包间的大门被推开，我听到了庄齐焦急又震怒的声音。

我感觉到庄齐把外套披在我身上，紧紧抱着我。

「今天你们所有人都跑不掉。」庄齐把我抱出包厢前扔下一句话，我听见身后许多人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头埋在他怀里，眼睛依然睁不太开，耳边是庄齐紧张又带着歉意的话。

所有人都没看到，我微微扬起的嘴角。

事后，庄齐确实没放过在场的所有人，那位未婚妻好像直接被家里发配到国外去了。

这些与我无关了，因为这件事，庄齐更加离不开我，更加爱我。

于是我们火速闪婚。

「垚垚，我爱你。」吻到深处，庄齐低声在我耳边呢喃。

「嗯。」我没有说「我也是」，除了在婚礼上，我没有对他说过「爱」，但好在他也不计较。

「垚垚又害羞了。」庄齐笑出声，「都结婚两年了怎么还这么害羞。」我也笑，眼神却慢慢虚无，飘向远方。

又一夜酣畅，我强忍酸痛下床去吃药。

「垚垚，别吃了。」庄齐皱眉，「这对你身体不好。」「不吃容易怀孕。」我边说着，还是就着水咽了下去。

「那就生下来。」庄齐把剩下的药扔进垃圾桶，「和垚垚有一个家，还有一个小宝贝，不好吗？」我又没应声。

不想怀孕的是我，庄齐一直很尊重我的选择。

「再等等，我还有事没做完。」

对，我还有事没做完，很重要的事。

庄齐没有食言，周末带着我回到了我出生的地方。

这些年，庄齐往这里投了不少钱，公路修起来了，基建也一年比一年好。

村子里的人都在夸我嫁了个好对象，只有村长一家每次都对我闭门不见。

庄齐也是个性子冲的，他只觉得村长是不满我一朝飞上枝头，真的实现了丑小鸭的蜕变。

「垚垚别管他们，他们就活该一辈子留在这个山沟沟里。」庄齐总是在哄我，我也随他去了。

我知道为什么村长这么对我，但是我不能说。

我还在等。

「垚垚带着对象回来啦。」村子里的老太太对我笑。

「不是对象，我们结婚两年了。」庄齐出声打断，「改天把喜糖给大家补上！」「哎，好啊好啊。垚垚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当年那个鬼团来村子里绑人，好多女娃娃都被带走了啊，还好我们垚垚半路逃了出来……」那时我十五岁那年，村子里来了一群人贩子。

他们仗着自己人多，把村子里很多女性都绑走了，连四十多的阿婶都没放过。

我幸运，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