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归家

第1章

我杀了一个人。

他是我名义上的父亲。

鲜血溅在妈妈的脸上。

妈妈呆滞了一瞬，随后眼神坚定起来。

她跑下山，哭喊着:「救命啊，老孙他醉酒摔死了！」

1

私下无人时，妈妈总喜欢抱着我，和我悄声细语地聊天。

聊她过去的幸福生活，聊我那素未谋面的生父，聊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广阔美丽。

她说迟早有一天会带着我逃出去，逃回我们真正的家中。

然后让这村里所有人通通受到法律的惩罚。

让他们在监狱里过完下半辈子。

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年幼的我懵懵懂懂，只知道妈妈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要保护妈妈。

「妈妈，那我们逃走吧！」

我附在她的耳边，语气坚定。

妈妈温柔地摸摸我的头顶：「总会有机会的。」

她带着我多次逃跑，最后一次被发现了。

为了保密，我杀了那个男人。

男人翻着白眼倒地。

汩汩鲜血从后脑涌出，很快就没了声息。

妈妈呆滞了一瞬。

随后反应过来，把我手中的石头抛进旁边的河里。

然后一边跑下山坡一边哭喊着：「救命啊，老孙他醉酒摔死了！」

在妈妈的哭喊声中，村民们赶了过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扑在醉汉的尸体上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死了呢？」

她忽的抬起头来，一道恶毒的视线狠狠射向我和妈妈。

老太婆尖锐质问:「说！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宝贝儿子！」

妈妈将我挡在身后，扬起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双眼通红，泪水涟涟。

她哀声道:「是老孙自己醉酒摔倒了呀，不关我们母女俩的事啊。」

我也放声大哭:「爸爸，爸爸，你醒醒啊......」

有围观的多嘴道:「是不是这个小妮子带来的灾祸，把老孙克死了。」

马上有人附和:「对对对，一定是这样，早在这小妮子出生时就该摔死她埋了，否则老孙也不会摔死。」

我擦干眼泪，恶狠狠地瞪向那两个多嘴的村民，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的老东西，你们舌头和下面长反了吧？整天嚼舌根的烂嘴巴，再逼逼信不信恁爹给你俩嘴巴子？」

他们吓了一跳，避开我的眼神，嘴里仍嘟囔着，声音却渐渐低下来。

「真是个狼崽子。」

老太婆像是被他们提醒了一样，想扑过来掐我的脖子，面色狰狞:「你这该死的小杂种......」

下一秒却被她的大儿子孙大柱阻止了。

孙大柱拉住老太婆的手臂，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老太婆眼神逐渐缓和，狠狠瞪了我一眼。

却没有再扑过来。

孙大柱贪婪的眼神在我和妈妈身上扫来扫去。

我不寒而栗，握着妈妈的手悄然紧缩。

妈妈一边哀泣，一边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把我全部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