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归家》 第3章 免费试读

第3章

按农村的习俗，意外死亡的人要在家中停灵七日。

醉汉生前邋遢，死后却整洁地躺在棺材里。

我看着那张死后仍丑陋可恶的脸，捡了隔壁狗拉的屎就抹了上去。

没有人发现。

看着棺椁埋入土中那一刻，我偷偷笑了，带着点得意。

这种烂人就该跟狗屎一起永远烂在地里！

周围充满了村民们呜呜咽咽的哭泣声。

明明他们生前和醉汉并不熟悉，现在却哭得好像死了至亲一般。

孙大柱一边呜呜嚎哭着，一边用贪婪的眼神打量我和妈妈。

老太婆眼尖瞄到我来不及收敛的笑容，立刻尖声怒骂：「你这小贱蹄子！你爹死了还能笑得出来！」

说着便要伸手来拽我。

妈妈连忙紧紧抱住我，含泪道：「阿妈，念念还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

老太婆骂骂咧咧，还不死心地想过来教训我。

孙大柱拉住她的衣袖，轻轻地摇了摇头。

风波似乎就此平息。

妈妈的身体却紧绷起来。

我紧紧握住她骨瘦如柴的手臂，悄声道：「妈妈，别担心，念念会保护你的。」

妈妈把我抱得更紧，好像要把我深深埋入她的骨肉。

回到家里，妈妈紧紧锁死了门窗。

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半夜，有人大力敲响了木门。

我猛然惊醒。

妈妈抱着我颤抖。

木门足够结实，那人见无法破门而入，只好离开。

我们刚放松了口气，却听见脚步声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窗前。

木窗并不结实，很快就被那人撬开。

妈妈抱着我就想逃出去。

一道闪电破开夜幕，我看见来人是孙大柱！

「弟媳，别跑呀，我是来安慰你的。」

他狞笑着，一把把我们推倒在床上。

妈妈惊恐道：「不要！滚开！」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拽着衣领扔到了门外。

门「砰」地一声关上，屋里只剩下妈妈和孙大柱。

妈妈凄厉的哭喊声响起，夹杂着孙大柱不怀好意的咒骂声。

我爬起身，拼命敲着木门。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毕登，放开我妈妈！」

我将学到的所有脏话一股脑地倒在孙大柱身上。

天际雷声大作，狂风夹着暴雨倾盆而下。

雨水泼洒在我的身上，和我的眼泪鼻涕混杂一起。

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力，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妈妈的哭喊声渐渐停息。

天亮了，雨也停了。